元奎点点头，“可以想见。不过哪怕只留一息法力，也能护住气海，这一息法力有与没有，并不会关碍胜败，何必犯重险？”
吴疾愣了一下，“怎么留？”见元奎露出些许讶色，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个不太对劲的问题，赶紧补充道：“我的意思是，我每当想着要出全力，法力就自然而然被抽干了……”
这话解释起来有些费劲，实际上他想说的是：法力并不是可以用数字量化的蓝条，爆种子打架的时候还能准确地留出1点蓝，它是一团天然能量，用的时候就一股脑出去了。
不过，元奎似乎仅凭一句没头没脑的解释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，“法力如江河，水不可以量记，但用法之人可以为它铸造堤坝，用它时放九分、留一分，以保水源不枯竭。你的师长未曾教过你么？”
他这说法生动形象，吴疾秒懂了，恍然道：“我没师承，之前都是闭着眼胡打的，不知道还能这样。”
元奎覆在吴疾指尖上的手指微微一动，抬眸看她，“你没有师承？”轻叹一声，“没有师承，还能有这样的气海，可见蒙天垂爱。”
关于自己天赋异禀的气海，吴疾已有自觉：修士能“借”来多少法力，就有多广袤的气海（也就是蓝条上限），而蓝条越厚，就证明越受天道青睐。元宗主已经不是第一个点出她蓝条厚度离谱的人——这话以前姜不和给她陪练时说过，就在前不久，张浸也说过。
她之前和张浸一晤，已经亲眼得见自己的魔法元素亲和性，只不过张浸看她有滤镜，老领导的夸奖她没敢照单全收，如今又得了元宗主一句称赞，虽然坐实了优秀生的资质，但她反而不太好意思接这个茬，遂转移话题，趁着这个机会不耻下问：“宗主，给河流铸堤，为的是要收就收、要放就放，人力驾驭水力，法力也能照这个思路去想吗？”
元奎微微笑道：“你想到什么了？”
他这一笑，颇有鼓励意味，吴疾立刻脑洞大开，“要真是能收放自如，岂不是能更精确地控制运用神通时所耗法力的具体数值……嗯，就是消耗法力几何？”
她左手握了握拳，又松开五指，“我以前用小神通的时候还觉不出来，这回和地宫里那只秽蛉斗法，用的都是搏命的招数，法力消耗得厉害。我能感觉到，每回神通放出来，法力用得太……随便了些，总有一小部分法力不能起效就散逸了。”法力也是有浪费率的，越是法力消耗量大的厉害神通，法力浪费率就越高，盲猜很可能是她对法力消耗的控制不太精确所致。
在斗法问题上，这就很致命了——法力是一切神通的原动力，浪费法力就相当于在战场上浪费子弹。
吴疾将脑子里的现代词汇转个弯翻译一圈，把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，元奎原本是弯腰搭着她手指，以迁就坐着的抱鼎，这会儿听她一个接一个问题，他拂开大氅，也坐在了雪地上，与吴疾平而视之，待吴疾问完，才不答反问道：“你是几岁入道？现在年龄几何？”
吴疾被急转弯的问题问得一愣，“啊？我十岁入的道，快满十六了。”
元奎眸中漾出笑意来，“可曾想过要拜入哪家山人门下？”
吴疾双目慢慢大睁，隔了两秒，点了点头，“实不相瞒，天天都在琢磨这事儿呢。”说话间嘴角已经要笑不笑地翘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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